中國建筑模型博物館:Wutopia Lab
Wutopia Lab受風語筑公司委托以預言未來城市的方式完成了的中國第一個建筑模型博物館。風語筑創(chuàng)始人李暉希望在這個博物館里展示所有中國當代知名建筑師的建筑模型。他的靈感來自東京的模型倉庫。當我翻看模型倉庫的照片時,一個靈感閃電般擊中我。既然博物館集中展示的是各種建成或未建成項目的建筑模型,那么如果以宏觀的視角觀察這些千差萬別的項目,然后一旦懸置它們的地域和時間的差異,它們其實可以一起構(gòu)成一個世界。于是,我決定把整個博物館設(shè)計成一個巨大的未來城市的模型。而這些收集來的模型就是這個未來城市肌理上的不同的構(gòu)成部分,它們各自發(fā)散性地預言著不同的未來。這樣的模型博物館才是具有建筑學意義的,這就是Models in model。
東京的模型倉庫貨架上密密麻麻的模型讓我想起了庫哈斯在《瘋狂的紐約》里引用的漫畫家A.B Walker 在1909年三月在雜志上發(fā)表的漫畫。庫哈斯認為這代表了一種對摩天樓的烏托邦想象。2011年,我關(guān)于垂直城市的博士論文里引用了庫哈斯的這段文字和圖片。我認為20世紀初從歐洲到北美對摩天樓的各種想象形成了垂直城市的雛形。由此激發(fā)我要把博物館設(shè)計成一個關(guān)于未來的垂直城市模型。
《看不見的城市》中輕盈的城市之二中提到的完全建筑在高腳樁上的珍諾比亞幫助我確定了未來城市的基本架構(gòu)。我希望作為城市一部分的模型是漂浮在這個未來城市的界面之上的。但我不想具體化這個未來城市的形象。為了突出的是建筑師們的建筑模型,這個城市應該是抽象的。最后我決定用高腳即直徑為32mm的圓桿作為基本元素來構(gòu)筑這個未來城市, the?Last Redoubt(名字來自于1912年的科幻小說The Night Land)。
我們總共用了5653根鋼管建造了Last Redoubt這個垂直城市。我把結(jié)構(gòu)柱和裝飾柱在尺寸和視覺上設(shè)計成一樣來刻意削弱結(jié)構(gòu)的存在表達。這些鋼管連續(xù)形成序列后又成為垂直城市不同區(qū)域的分隔界面。
Last Redoubt同時具有人和模型的兩種尺度。在模型的尺度上,Last Redoubt有十幾層高,所有的模型承板都是懸挑焊接在圓桿上的。不同的模型坐落在不同高度上的承板上,它們同時塑造Last Redoubt的形態(tài)。在人的尺度上,博物館有個穿越各個展區(qū)的夾層。夾層是用懸吊的方式建造,吊桿一樣是直徑32mm的白色圓形鋼管。我把夾層隱藏在鋼管形成的界面中是為了避免在視覺上讓兩種尺度發(fā)生沖突。參觀者可以隱秘地穿行在模型之間來觀察模型。是作為博物館重要的體驗流線,同時它也是作為模型的Last Redoubt立體交通系統(tǒng)的一個部分。
我用20世紀初美國畫家William R Leigh所創(chuàng)作的關(guān)于未來城市的幻想繪畫作品——未來城市的幻想繪畫作品ghn來命名入口大廳,它是Last Redoubt的衛(wèi)城。Visionary City更像一個空空蕩蕩的曠野,只有the Stacks(疊城,頭號玩家)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側(cè),Stackes上的建筑沉默不言。不過當四周的玻璃通電后,玻璃背后的宏大的垂直城市突然出現(xiàn)在你周圍,地面上會出現(xiàn)投影掠過這個世界的驚鴻,幻覺才是真的Visionary City。
Last Redoubt的內(nèi)城也是博物館的主展區(qū)分成三個主要部分。分別為Tijuana(星際牛仔),Ironia(來自于銃夢里的City of Iron,我覺得名字太長就改成了Ironia)和Pod bay(2001太空漫游)。Tijuana和Ironia的差別在于根據(jù)原始平面尺寸而采用了不同的排列方式。Pod bay類似城市的廣場,是Tijuana和Ironia兩者的交匯空間。
原始平面的西南角有個圓形空間。我們決定用它作為VR展示,休息或者會談之用。它是博物館唯一的一個社交空間,仿佛城市的Pantheon。盡管我以The Thunder dome(瘋狂麥克斯)來命名它。但它是個被光潔光線所籠罩的平靜的場所。
在dome一側(cè)是進入夾層的樓梯。我原本把樓下的空間設(shè)計成儲藏間。但當我站在這個房間里,我原本為了減輕夾層重量而把樓板變成了穿孔板,結(jié)果光線漏過空洞悉悉索索地灑進房間。這光線讓我心頭一動,我決定把這設(shè)計成一個特展廳,我把它命名為Tyrell,向偉大的《銀翼殺手》致敬。
Last Redoubt是作為完整的方形城市嵌入到原始平面中,它和凹凸進退的原始平面之間形成一些零碎的邊角空間。我用紅黃藍三色標記了這三個空間作為特別的展出空間。他們同時作為這個城市的神圣空間聯(lián)系著作為Last Redoubt的建筑模型博物館和真實世界。紅色是Olympus(蘋果核戰(zhàn)記),藍色是Asgard(雷神),黃色是Arrakis(沙丘)。它們其實也象征了一件事,純粹的空間終究要突破界限更華麗地拓展未知的領(lǐng)域才能持續(xù)性發(fā)展。
原始平面上有3個陽臺,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我覺得任何偉大的城市和文明一定會拓展它的邊疆去探索未知。我把這三個陽臺看成Last Redoubt的三個航空港上的飛船。他們分別是The Eclipse(星球大戰(zhàn))代表著征服的野心,The Covenant(星際迷航)代表了好奇和探索,就在Pod bay邊上的金色The Serenity(螢火蟲)則代表了勇氣和運氣。它們證明了我的Last Redoubt和小說里等待死亡的Last Redoubt不一樣,人類終究毫無畏懼地走出堡壘去開拓更廣闊的天地。
白色的Last Redoubt之外就是Night Land。作為對偶的一組關(guān)系,我把電梯廳設(shè)計成黑色,仿佛黑夜。夜色中矗立的黑色沉默的巨型城市The Peach Tree(特警判官)是Visionary City里白色Stackes的另外一面,它們隔著Stargate相互對視,但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了。正對電梯的是巨大的黑色數(shù)控墻,可以把信息包括圖案顯示在上面。它更像是Monolithic(2001太空漫游)。暗示了大門背后那個光輝萬丈的Last Redoubt和Night Land的息息相關(guān)。
我原來想用窗簾將博物館隔絕成一個完全內(nèi)向完整的空間??墒钱攬A桿矗立起來后,陽光仿佛被過濾般滴落在博物館內(nèi),整個博物館看上去真實又不真實,實體被消解似乎還是存在的。這深深觸動并改變了我。
建筑學需要以建筑作為工具去思考人類的未來命運。直面未來,建筑學不能躲到歷史,文脈和地域所構(gòu)筑的果殼后面,而是以這些作為起點去創(chuàng)造更宏大的未來或者是卑微的神靈。堅固,永恒性或許是我們堅持的一種幻覺。但那種開放性,臨時性,多樣性,偶然性,意外或者短暫的失憶,瞬間的靈感,曇花一現(xiàn)的美麗和輕微的脆弱也是值得建筑學關(guān)注并由此創(chuàng)造什么。是的,我把建筑模型博物館看成一個建筑學的宣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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